第145章 回應承諾

“不論報告上面寫了什麼。”德比對時寸瑾鞠躬, 擲地有聲：“我絕對能像埃米與叔叔那樣成為優(yōu)秀忠誠的士兵，我不會成為家中拖後腿的蟲，我擅長忍受治愈痛, 十多年來我從未在這方面尋求過叔叔和兄弟們的支援！我在這方面絕對是戰(zhàn)士, 請您給我一些信任和耐心！”

德比鞠躬低得近, 時寸瑾擡手就能摸到他棕金的短發(fā)。

德比的態(tài)度很誠懇，似乎認為只要付出堅定的意志力、咬碎牙的忍耐力, 拼著心性就可以一直待在哥哥和叔父的賽道。

但時寸瑾知道：不會的。

他切換到蟲族思維，近乎冷酷地想：德比進入軍隊，他會遭受什麼？

蟲族擁有完全變態(tài)級別的自愈力, 高等種、中等種、低等種, 自愈恢複速度在他們身上依次遞減。軍派內(nèi)部發(fā)展很像動物世界狼社會的三類分級ABO制度, 嚴苛非人, 訓練用詞練不死就往死裏練絕對是動詞形態(tài)。

蟲族軍派的內(nèi)部有一種恒定且古老的扭曲論：千錘百煉的血與痛才能誕出強壯與天賦。

時寸瑾相信德比的心性。報告單上顯示德比鱗翅斷過至少3次，他們從逃難中一路走來，德比從未吭聲找少爺或者哥哥要一支止疼針。

如果不是報告單, 時寸瑾也不會知道這件事。

德比太能忍了。

正因為能忍，時寸瑾反而不能讓他去當軍雌。

“你的報告單沒有太大問題，都是能解決的小事, 坐下吧，我和你說說, 先不要胡思亂想?！?br />
德比躊躇坐下。

時寸瑾把投屏展給德比看，輕聲慢語將體檢單上的項目一一拆分講出, 指出生理上無法避免的劣勢。

“我不怕死！”德比聽到一半情緒激動。

時寸瑾拍拍他的背, 溫和：“先繼續(xù)聽我說完, 情況沒有那麼糟?！?br />
德比攥著褲腿縫, 唇抿得發(fā)白。

時寸瑾講解完劣勢, 指著報告書第二頁：“你的精神測試數(shù)值在兄弟中最高，精神測試穩(wěn)定值是所有軍雌入伍硬指標。”

“軍雌進入過星海與異獸作戰(zhàn)，精神穩(wěn)定值就會開始往下跌。異獸的毒氣毒液對蟲族具備不可逆的侵染，許多壯年期退役的軍雌正是因為精神穩(wěn)定值洗不上去了，無奈之下才選擇退役?！?br />
“那我不是比埃米更適合當兵嗎？”德比小心翼翼問，他有些糊塗了。

時寸瑾：“但精神穩(wěn)定值并非獨屬軍雌的硬指標測試。”

“我舉個例子，1200年前，蟲族與異獸對戰(zhàn)用的還是自己的翅膀爪牙。1200年後，蟲族所使用的一切進攻武器，皆由蟲族工程師從異獸身上取材融合開發(fā)制作?！?br />
“軍雌使用的武器、戰(zhàn)甲、各種針對不同異獸族群的戰(zhàn)爭艦出現(xiàn)，蟲族大軍奪下戰(zhàn)爭優(yōu)勢，年死亡蟲數(shù)從95%銳減至40%。”

“異獸的毒氣和毒液影響蟲族精神狀態(tài)，社會大多時候只看到活躍戰(zhàn)爭前線的軍雌精神不穩(wěn)定，但他們很少關(guān)注研究異獸屍體和新鮮星能核的武器工程師、軍工一線技術(shù)員的狀態(tài)?！?br />
德比慢慢聽入神了。

少爺有一嗓好聲音，陳述歷史時像在輕輕哼歌，枯燥的知識猶如一股微風，輕灌進德比的耳朵。

“你看，你的這些數(shù)值?！睍r寸瑾用手指引導德比的視線，告訴他：“精神穩(wěn)定值可以讓你在直面異獸軀體、新鮮的星能核、毒氣毒液的時候比其他同學更鎮(zhèn)靜，觀察到更多細節(jié)?！?br />
“耐痛力的數(shù)值也十分優(yōu)秀，如果你參與一項研發(fā)實驗，規(guī)定必須用手去觸摸毒液，深入破碎星能核中分析數(shù)據(jù)，以真實感官測評時，你能比其他同學更具備優(yōu)勢?！睍r寸瑾盡量溫和。

“軍工星球和醫(yī)療星球長期合作，現(xiàn)如今的醫(yī)療科技已經(jīng)做到治愈針劑對雌蟲體格無副作用，在那邊做實驗，你的自愈細胞低不會再是缺點。一旦受傷，必定會被治好?！?br />
“這段日子，我注意到你總是藏在埃米身後，站在他的影子裏悄悄關(guān)注一切，不論是照顧幼弟還是羅萊羅利都很及時。你的身體素質(zhì)很平衡，并不差到哪裏去?！?br />
時寸瑾摸摸德比的頭發(fā)，“低骨質(zhì)和低治愈的另一面是高穩(wěn)定的精神與耐力，德比，你也許可以看看另一條賽道，武器研發(fā)，軍工科技，戰(zhàn)甲科技此類。你對這些感興趣嗎？”

“可…”德比有些茫然，他從生下來就被灌輸成為一位軍雌，征伐星海殺死異獸是本職，他猶豫地說：“可是真正運用武器去擊退異獸的是軍雌，我如果去學您說的那些，不就…不就…”

時寸瑾耐心聽完，又說：“逃難那會兒，我有注意到，比爾照顧我的時候，他裝著長狙的手提箱永遠是你在提。”

“重新找到吉普車開往避難所，也是你第一時間檢查兄弟們身上的槍，提醒他們檢查彈道和彈夾。更早一點…”時寸瑾仔細模糊掉黑盾一詞，“在大避難所，比爾讓你們守門，你坐在門口，拆了短步?jīng)_鋒配置的軍刀在磨。四個兄弟裏，只有你一直注重武器的保養(yǎng)?！?br />
“你的確喜歡研究保養(yǎng)這些武器，是不是？”

德比嚅動唇：“嗯?！?br />
時寸瑾切出顯示頁面，來到星網(wǎng)百科某位已故科學家的詞條，他將這位科學家的介紹詞與生平記事念給德比聽，“最後，這位科學家火化，第一軍與首都盟為他舉辦最高規(guī)格的葬禮，棺材上披著軍旗與聯(lián)邦旗?！?br />
“這位科學家研發(fā)出alpha戰(zhàn)甲系列，為軍派系這頭巨獸上足了油，a系戰(zhàn)甲誕生的那一年，軍雌陣亡率歷史新低，一個奇跡般的低死亡蟲口節(jié)點就此誕生?！?br />
“德比。這位科學家一生都沒有上過星海戰(zhàn)場，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頭品種的異獸，就是這雙手制造出蟲族戰(zhàn)甲歷史的裏程碑之作，往後所有現(xiàn)代戰(zhàn)甲都有A系列戰(zhàn)甲的制作影子?！?br />
德比的觸須輕立起來，瞳孔變化。

“這位科學家只活了90年，壯年期離世，但他的作品殺了億萬量級異獸，直到今天，這個數(shù)字還在往上漲?！?br />
“只要蟲族一日不倒，這位科學家永不死去?！?br />
時寸瑾：“德比，萬事平衡，你的骨質(zhì)和治愈力低下，但你的精神和耐力高。過去十多年裏，你的忍耐鍛造出它們。進入軍隊，你的忍耐沒辦法挽救骨質(zhì)和治愈力，你會倒在重訓之下再也起不來。”

“如果換一個方向，去深造武器研究或者軍工科技，解放你的興趣愛好，你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，實現(xiàn)你想抗擊異獸的夢想?！?br />
“德比。你的忍耐不是為了忍著忍著而死去，你的忍耐和痛苦磨煉出了閃閃發(fā)光的東西。”

時寸瑾切屏回來，指著體檢單好的項目：“你沒有問題，換個賽道，走對的路，你不會比任何蟲差?！?br />
德比伸手抓住時寸瑾的衣袖，展露迷?；腥挥挚释难凵?，輕喃：“羅納爾多少爺，不當軍派真的可以？”

“可以。沒有蟲會看不起你，兄弟們也不會疏遠你?！睍r寸瑾環(huán)著德比的肩，用小少爺?shù)目谖禽p快道：“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(fā)生，我瞧著你們呢?！?br />
德比擡起手用袖子擦掉眼淚，嘴唇抖了抖，憋出一句：“我會努力成為科學家還錢，絕不讓您覺得虧本?！?br />
“…”時寸瑾微笑凝固半秒。

“不用擔心這個。”

時寸瑾用德比更能理解的方式說：“你和埃米還有魯米盧卡他們永遠不用擔心這個?！?br />
“比爾已經(jīng)為你們付過了，他給出的答謝禮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值錢的東西之一。”時寸瑾看著德比的眼睛，想到的是同樣沉默的比爾。

‘先生。如果可以，我想請您一起教教我養(yǎng)的蟲崽，我不要司機工資。我拿過紅點勳章，我可以把所有本事都教給羅萊羅利?！绻?，有一位蟲能在我上學征兵所的時候，說一些…’

那時，時寸瑾說，好。

現(xiàn)在，時寸瑾耐心掰碎一切捋通講給德比聽，擺正德比的人生道路，指引德比心甘情願地去對的路上。

“我不會辜負叔叔和您的?！钡卤任宋亲?，用力擦眼睛。

時寸瑾從口袋裏拿出方塊軟巾，遞過去，“眼周快被你擦破了，用這個吧，再30分鐘你們要進行最後測試確定未來報考方向，你現(xiàn)在有了新的選擇，到時告知醫(yī)護，醫(yī)護會為你微調(diào)檢測?！?br />
“現(xiàn)在，調(diào)整一下情緒，去和埃米他們宣布你的好消息?！?br />
德比接過軟巾，“謝謝少爺，我去那邊的飲水口洗洗臉?！?br />
時寸瑾點點頭，詳細把其他幾個的體檢報告也看了一遍，才走過去叮囑他們幾句，又確定了每個孩子智腦環(huán)賬戶上有足夠吃飯的錢、走失打車回家的錢、零花錢，才催著他們回檢測內(nèi)廳。

“晚上我們?nèi)コ源蟛?，好好慶祝新生活開啓?！睍r寸瑾目送他們再次進入測試大廳。

系統(tǒng)正在時寸瑾耳邊說：“根據(jù)您的日程，我安排的車子馬上就…”“軍工科研，科學家那條路，他這類中等種走的不比軍雌順。”傑克悄然出現(xiàn)在時寸瑾背後。

“沒有冒犯您與其家屬的意思?！眰芸吮３稚葬嵋徊降木磻B(tài)。

孩子們不在，傑克不保持那張高等種專屬傲慢逼臉，神色淡漠：“我說些所謂的軍工星內(nèi)幕給您聽吧，軍工科技與醫(yī)療科技屬于被壟斷的傳承技術(shù)，科學家的孩子是科學家，醫(yī)生的孩子是醫(yī)生。那條新賽道被所謂的正統(tǒng)與純血完全掌控，繼承者們出生後泡在知識的培育液裏，即使是個廢物，基因滑檔，只要正統(tǒng)血，就會有無數(shù)槍手為其服務?！?br />
“那個叫做德比的孩子今年已經(jīng)16歲，他在這條賽道起碼晚起步十年。奧圖文的確有科技系戰(zhàn)甲輔助系A(chǔ)I工程系，不過您的故事《室友》出現(xiàn)前，這些輔助學科只是奧圖文軍校裏的面子貨。”

“卡羅爾閣下和菲特·懷恩帶起新的風潮，戰(zhàn)甲輔助和AI工程今年變成熱門報考項目，所有輔助系才有真正具備實力的導師。今年，學閥勢力才真正向普通中高等種階層打開大門?！?br />
“最終，等這陣風潮過去，這些輔助科系的大門仍難以邁入，軍工和醫(yī)療的賽道，他們更加信奉血的傳承。旁支與私生子在這些賽道裏是二等公民，是生來就要為主家服務的肉體螺絲。”

傑克神情越說越冷，“沒有姓氏沒有屬于個蟲的公民id，成年期前如果達不到標準高等，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一張屬于自己的中央銀行賬戶。”

“科技與醫(yī)療家族傳統(tǒng)封閉，您可能對此不清楚。如果您想要那個孩子未來過得好點兒，最好的選擇是利用您現(xiàn)在的隱形影響力給他報奧圖文實戰(zhàn)系，一路盯著，直到他畢業(yè)，進入十分信賴您的胡峰軍?！?br />
銀發(fā)亞雌轉(zhuǎn)頭過來，唇輕顫。

傑克卡住，“…您覺得哪裏不對？”

高等軍雌時髦的鐳射紫短發(fā)下是迪O尼經(jīng)典王子臉。

眼神陰冷，講話涼颼颼，細微恨意情緒在他故作平靜的臉上像一片片薄薄浮冰。

就很…

非主流，已黑化。

又俊又怪又搞笑。

時寸瑾：……

笑出來不禮貌，忍一下。

“沒?！睍r寸瑾說，“我只是有些詫異，你竟然會主動和我說這些?！?br />
“我以為這些日子你忍得快要難受炸了?！睍r寸瑾難得開玩笑緩解，他往大廳外走去。

“…”傑克緊跟其後，重啓話題：“那孩子有您的照顧和胡峰軍扶持，軍事生涯會一生隨順，適齡繁育期申請高等星球的凍精。再往後，一代又一代借助您的資源扶持，那孩子將擁有一個軍派家族。”

“一個中等星出身的中等種，開創(chuàng)一個家族，落戶高等星，為後代帶來無窮無盡的好處，實屬一步登天。也只有這樣，您的投資回報收益才能最大化。”

傑克：“您讓他隨著喜好去選，不太正確。”

時寸瑾：“真奇怪，德比今年16歲，一切順利，他能安穩(wěn)活到100歲。他有自己的喜好，也願意將興趣發(fā)展成未來職業(yè)，努力鑽研，可現(xiàn)在你卻為他的後代考慮？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德比嗎？”

傑克表情怪異，沉默幾秒，說：“…但我說的軍系家族是對他蟲生利益最大化的收益。”

“一個中等種無中生有帶出一個家族，菲特先生，您知道這有多不可思議嗎？如果德比順著這條路走，在胡峰軍團勢力下，兩代後，他將成為一個高等種家族的開家之主！名字掛在家族掛毯上，金邊燙印，整個階級都不一樣了！”

時寸瑾發(fā)出一聲輕柔的嘆息。

他和傑克很少說辦公外的事情。

時寸瑾一早察覺出傑克公事公辦面具下的不以為意和俯視。

傑克的公事公辦，不敢催動細胞去愈合的傷眼，頸上遮嚴的電擊項圈，所有的沉默恭敬都源于阿努什卡·卡許的威力。

傑克從來沒有尊敬過亞雌菲特。

“現(xiàn)在他身體不如同輩兄長，何必硬熬著去擠同一條賽道？”

時寸瑾隨意說：“你說的家族長遠，錢權(quán)利益，照顧等等之類的東西，現(xiàn)在我都有。而且會一直有?！?br />
“我不需要他用吃苦和消耗健康的方式去攀爬，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站在這一層?！?br />
時寸瑾擡手，在空氣裏比畫出三個臺階，戴著手套的食指輕指空氣某處。

傑克知道那是三階裏最高一層。

“埃米想當和雌父一樣的好士兵，拿紅點勳章，在左胸掛滿榮耀，他心中已有堅定的信念。我便扶持他?！?br />
時寸瑾的手指往下一指，說：“但德比不一樣，他體弱同時也迷茫，他沒有得到很好的教育，對未來一片模糊，只能跟著親輩的道路跌跌撞撞地走?！?br />
“這時候需要一個合適的角色替他正正路子。既然他有興趣有喜好偏愛，那就去學吧。想學什麼學什麼，想做什麼做什麼。”

“我有錢有渠道有權(quán)力，甚至有科技家族支持，直到現(xiàn)在都沒蟲能定位到我的ip?！?br />
時寸瑾對傑克露出一個淺笑：“我所照顧的蟲崽不需要攀爬過前蟲的血淚之路，也不需要他們?yōu)槲覍崿F(xiàn)什麼包袱，他們只要選擇自己想做的，開心過好每一天即可。”入‘老阿。姨。裙“６。8，5“０5.7９“６,９

傑克突然問：“即使活成一個廢物也沒事？”

“那看你怎麼定義廢物了。”時寸瑾回。

正好他們走到醫(yī)療大廳外的車道，時寸瑾：“今天你先跟我到這裏吧，接下來我要去做一些私蟲事情，你不要跟著我。”

“但是…”傑克立刻回神，謹慎含糊掉軍階，使用萬能代稱：“長官的指令是?！?br />
“他不是讓你聽我的？”時寸瑾狀作想起什麼，又對傑克說：“下午你去協(xié)調(diào)一下星外守著的漫游者，我明日中午要飛北極星海關(guān)?！?br />
傑克聞言皺眉，立刻猜到：“您明日動身前往嘉年華？”

時寸瑾：“嗯?！?br />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會去安排。但是您現(xiàn)在身邊沒有保鏢跟著……”

突然，一輛低調(diào)的黑車順滑駛?cè)脶t(yī)療大廳車道，正好停在時寸瑾身旁。

傑克條件反射一步上前，隔開菲特和那輛可疑黑車。

車窗有黑膜，看不清裏面。

車窗降下來，傑克的觸須崩動。

駕駛員樣貌典型的高等種。深眼窩薄嘴唇，骨相淩厲，黑發(fā)黑瞳，一對顯眼的大羽狀須自然垂貼在耳後，氣質(zhì)陰森冰冷。

“老板。”司機對傑克身後的亞雌低頭行禮。

傑克條件反射立觸須，單眼微瞇，眼瞳獸化，呈攻擊性的面無表情。

這個長相，蛾系高等軍雌？第四軍的高等軍？第四軍不可能出現(xiàn)在這兒，他們的活動範圍固定在西仙女環(huán)。

這種長相除了第四軍，只會出現(xiàn)在第八軍。

只有這兩個軍團的高等軍雌常年一副死蟲臉，皮白的像出生在墓xue，兩眼珠看蟲永遠陰森。

傑克心中一震，覺得菲特本身更加莫測。

菲特的下屬裏竟然有傳統(tǒng)守舊的八軍？喂，家裏什麼背景??？？

時寸瑾對司機點頭，對傑克說：“我的蟲來了，你回去吧?！?br />
時寸瑾停頓幾秒，友好：“這不是請求，我在通知你?！?br />
傑克低頭行禮，主動去為時寸瑾開後車門，“我明白了，先生。”

低調(diào)黑車很快開走，駛?cè)胫鲙值?，消失在浮空軌道裏。

傑克站在原地沒動，望了一會，突然輕笑一聲，無聲囈語：也許你適合在嘉年華受點傷。

不要太重。

但也不要太輕。

卡許總長作為第一軍代表之一，他90%的時間要守在那群閣下身邊，充當守護神。

如果你受傷了，總長會急。總長的性格看似冷漠，實則燥得很。

軍法壓下來，他走不了，會命令我緊緊跟在你身邊。

傑克稍微解開一點領(lǐng)口，用指甲刮了刮頸上的電擊項圈。

菲特，受點傷吧，露出點破綻和血肉，變得虛弱，只有這樣我才派得上用場啊。

“點金手…”傑克念了一句。

…

“真可惜，副官傑克的牌跳進度了，給得慷慨，直接暴漲50%。但因為卡黑掉裂開，這個進度是無效進度。”駕駛位的司機說。

蛾種特有的低音炮聲線在密閉的車內(nèi)宛如一曲降調(diào)的優(yōu)雅琴曲，震鳴消失。

下一秒。

氣勢十足的司機先生聲音劈叉，薄唇吐出歡快聲音：“時老師時老師！怎麼樣怎麼樣！我這次投影的全息模擬形象是不是超贊的！這輛車造價不菲！內(nèi)置的全息投影主機效果勉勉強強過得去！那個傑克肯定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我是假的！怎麼樣時老師！第三任宿主的蟲族形象是不是超有氣勢！擺一個死蟲臉就讓那個傑克立觸須了！嘿嘿嘿！”

時寸瑾：“……”

有點辣眼睛。

“…咳，嗯?！?br />
時寸瑾：“公司空投的第一批能源情況如何？”

“已經(jīng)灌裝完第一批戰(zhàn)甲，我正在操控機器人搬運剛到的第二排入庫！”系統(tǒng)操控車載AI轉(zhuǎn)了個彎，進入高橋，開啓光學迷彩模式，車子隱形消失在車流中。

“伽馬星和我藏起來的黃蜂軍事星之間存在秘密航道，就像我們先前待的黑盾，這條特殊航道在星球隱秘的內(nèi)部。黃蜂軍經(jīng)常使用這些隱秘通道往返同一個星區(qū)的黃蜂星球?！?br />
“類似內(nèi)部直達地鐵？”時寸瑾猜測。

“差不多吧！首都盟的投資者是真的舍得為黃蜂下血本。”系統(tǒng)解除全息投影，蛾種軍雌造影消失。

它又在時老師面前投影出一幅星球雷達圖，歡快：“您看！伽馬星離我藏起來的軍事星只有90分鐘的跳躍星程哦！”

時寸瑾仔細看星圖，點點頭，“晚飯趕得及回來?！?br />
“胡峰軍接管伽馬，這條秘密通道情況如何？”

系統(tǒng)：“我屏蔽了胡峰軍的一部分探測信號，也在海關(guān)和管理府的主機系統(tǒng)裏抹去這條秘密通道的訪問記錄和ip等一系列管理者授權(quán)。這條秘密通道理論上不存在，沒有風險！”

“好?！?br />
系統(tǒng)嘿嘿道：“還有還有！90…85分鐘落地隱藏軍事星！您可以馬上看到一支整裝待發(fā)的戰(zhàn)甲軍隊！”

“多謝你，你真的很厲害。”時寸瑾溫和地說。

“嘿嘿，嘿嘿。”系統(tǒng)在時寸瑾腦海裏炸了幾排火樹銀花，興致高昂：“那我去工作啦！軍工星球那群蟲還是死性不改，投放來的AI戰(zhàn)甲裏安插休眠病毒，哼哼！他們是以為病毒程序休眠我就查不出來嗎？我直接把它們?nèi)坷绯鰜矸赐斗呕厝?！死機！通通給我死機??！”

時寸瑾提示：“不要鬧得太難看?！?br />
“好吧?！毕到y(tǒng)安靜幾秒，又問：“是不要毒到他們開不了機是嗎？其他的廠房我炸了可以嗎？”

“不要死機，病毒找出來做成一個壓縮包，用菲特的名義當成禮物送回去?！睍r寸瑾垂眸，點開社交賬號：“不要搞那麼僵，日後還是要合作的嘛。”

系統(tǒng)：“好嘞！”

時寸瑾給阿努什卡彈去一條消息。

@菲特：[在嗎。]

對面秒回。

【在。】

【每時每刻?！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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